第(1/3)页 权倾天下的摄政王起兵造反,于一夜间血洗皇宫,却迟迟未曾传出登基为帝的消息不胫而走。 偌大的南冥皇朝人心惶惶,历朝历代起兵造反的皇子不在少数,有成王的,也有败寇的,但从未有哪次,在成功后却这般安静的。 既未论功行赏,也未大赦天下,听说连皇宫如今都是空着的,他依旧住在他的东池宫,甚至连日常政务都不碰一下,一时宫内宫外乱作一团。 在数位大臣风雨无阻,跪拜两天一夜后,韶合寺的大门终是为他们开了。 绿拂双手交叠放在身前,毕恭毕敬道:“各位大人,请移步至佛不渡殿……” 佛不渡。 佛不渡无缘之人。 佛不渡无信之人。 佛不渡无愿之人。 终是动了红尘心,终是无解红尘愿。 容卿法丢失的那一粒佛骨舍利始终未曾寻到。 明明就在殿内,偏偏遍寻不到。 修篁这两日有些恍惚,姜绾绾带了个孩子来,是她同那个摄政王的孩子,取名怀星,人不大,却是个极聪明不好招惹的,几乎占据了姜绾绾全部的时间。 她身子不好,过来这两日,不是在养神,便是同怀星在一处,他几乎连同她好好吃顿饭的功夫都没有。 “小公子。”绿拂稍稍拔高了语调,第三次提醒他。 他这才回过神来,有些抵触的看了眼面前的男子:“什么?” 他还在记恨他强行将自己带回韶合寺锁着的事,这些日子几乎不愿主动去看他一眼。 容卿法一袭冷青色长衫,肤色雪白,五官深邃清冷,唯有看向他的时候,那双仿佛永远都波澜不惊的眼底才能浮现些许的温度。 “宫中动荡,皇位空悬,我可能要暂时过去接手,你……” 他稍稍停顿了下,下颚不知怎的渐渐绷紧了些:“想陪我一道去么?” 登基为帝。 这样震撼天地的大事,从他口中说出竟是这般云淡风轻,一句‘暂时接手’一笔带过。 修篁像是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 他讽刺的睨着他,不冷不热的反问:“你说呢?” ——你想陪我一道去么? ——你说呢? 少年性格尖锐,爱憎分明,他眼中的容卿法是镀了一层金盔铁甲的冷血阎罗,刀剑不入,想来在他身上刺几个窟窿都不见得会流出一滴血。 偌大的佛不渡殿内,有那么一瞬间的死寂。 绿拂面色微变,几次三番忍不住想要开口,奈何规矩早已刻入骨血,令他无法在主子面前放肆指责他一句什么。 金丝楠木制成的香味道沉静悠远,缭绕出轻薄如纱的薄雾。 容卿法便在这青白的薄雾间,缓缓落下睫毛。 他什么都没说,可又仿佛在那一瞬间同他说了很多很多的话。 他一向安静寡言,但行事作风却一点都不软弱,说禁他足便禁他足,因此修篁甚至一点都不意外,他会强硬的将自己带入皇宫里去。 他略略不耐烦,站在原地冷眉冷眼道:“还有其他事么?” 似是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容卿法才重新掀起睫毛,他眉眼黑亮,鲜少这般专注的盯着一个人看,似是要将他的模样分毫不差的刻入眼底。 修篁被他瞧的心头堵得慌,拧了眉头:“看什么?” “那这韶合寺,便赠与你与姜姑娘罢。” 容卿法终于开口,那向来淡漠凉润的嗓音不知为何难得有些沙哑:“明早我便启程,你……保重。” 修篁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一句话没说,转身走了。 …… 云上衣身体还很不好,本靠于贵妃椅内饮茶看书的,此刻却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姜绾绾将书本自他指间抽走,又自屋内拿了件外套搭于他身前,不知是不是潜意识里觉得周围是安全的,竟也没扰醒他。 她单膝跪在贵妃椅前,瞧着他明显尚带着病态的倦容,心中感慨万千。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