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关于商氏的事,他这两日始终未曾问一句。 拾遗回来后,整个人眼底压抑的阴霾似乎都消散了不少,这意味着什么,他能猜测个七七八八。 母亲似乎将她与拾遗的所有柔软与脆弱都生给了哥哥一人,哪怕遭遇那般的背叛与侮辱,他始终无法正面接受父亲死于自己孩子之手的事实。 夕阳余晖染红了半边天空,整个院子仿佛都融在微微的橘色中,她想,不回三伏也好,他再不需要整夜整夜的熬,白日里还要被三伏的人拿捏逼迫,在身体与精神的极度压迫下苦苦支撑煎熬。 修篁过来时,她正在石桌前剥莲子,旁边怀星一手像模像样的拿着毛笔练字。 屋内,拾遗正拿着快帕子认认真真的擦拭花瓶。 他像是突然闯入了一个完全不属于他的地方,仿佛向前多迈一步,都会打破这温馨又平静的一幕。 姜绾绾将莲子递到怀星嘴里,余光扫到有人,一见是他,便微微的笑了,像是生怕吵醒云上衣,于是语调放的格外轻柔缓慢:“用过晚膳了么?” 修篁这才从怔忡中回过神,默默片刻,才迈着有些僵硬的步子过去。 怀星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生了一双很特别的眼睛,弧度成完美的扇形,于眼尾处微微上扬,像桃花瓣,是极好看的瑞风眸。 修篁讨厌这双眼睛,被他多看了会儿,便有些恼:“你瞧什么?” 怀星没说话,只笑了下,又低下头去继续写字。 这分明是没把他放进眼里。 果然是那个男人的骨血,便是自小没在东池宫长大,骨子里的傲慢与狂妄便已初露端倪。 姜绾绾似是也发现了,忍不住拍了拍他的小脑袋:“这什么表情?叫哥哥。” 怀星竟也不争辩,抬头认认真真的冲他笑了下:“哥哥~~” 修篁一听这称呼便有些别扭,立刻纠正道:“我比他大了不少呢,做叔叔都可以。” 她的孩子叫他哥哥,那他同她…… 姜绾绾没继续在这个问题上同他多做争论,只将一个剥好的莲子递过去:“我听说,宫里来人了?出什么事了么?” 修篁接过莲子,却没有吃,只用力的攥在手心里,随口道:“听说宫中无人掌权,闹的人心惶惶,摄政王攻下了皇宫却不知怎的又退回了东池宫,万礼宫那个……好像是病了,病的挺严重的,那些个大臣们便将主意打到了容卿法这里。” 容卿礼病了? 他那样强劲的体魄,她在与他那次生死状时可是清清楚楚的体验过一次,竟也那么容易就病的很严重? 姜绾绾没在此事上多做思考,他是生是死,与她都没有什么关系。 只是容卿薄…… 既已做了那般犯上作乱的事,又何必再退回东池宫?她知晓他此生唯一执着的便是皇位,如今唾手可得,竟也舍得? 皇位空缺一日,对南冥都是个致命打击,毕竟旁边北翟的新任帝王还在虎视眈眈。 想来容卿法既然应了,应该不日便会动身。 她沉吟片刻,小心翼翼的瞧着他:“他要登基为帝,你……要陪他一道去么?” 容卿法那个疯子会问他这种莫名其妙的话也就罢了,为何连她都会问出一模一样的话来? 修篁拧了眉心,不高兴的反问:“我为何要陪他一道去?” 姜绾绾索性换了个问题:“那五殿下他可曾问过你要不要同他一道去?” “……” 修篁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你怎么回?” “……” 他不说话,想来也知道自己说了很不好听的。 姜绾绾剥着莲子,片刻后,低头同怀星道:“光线暗了,明日再练字吧,去屋里帮小舅舅擦一擦桌子?” 怀星早就练得不耐烦了,闻言立刻跳下石凳,咚咚咚跑开了。 姜绾绾视线便转过来,笑盈盈的看着修篁:“刚刚我给你的那个莲子,尝一口?” 修篁看着她,顿了顿,慢慢将莲子放到唇边咬了一半,露出里面淡绿色的莲子心。 他没说话,但还是苦的皱了眉头。 “当年的事,我的确是帮了你一把,但修篁,真正将你护在羽翼之下,替你挡风遮雨的是五殿下,当年未曾及时出手救你们母子,他很遗憾,很愧疚,这话他身为尊贵的王爷无法宣之于口,但一定付诸行动了,皇位太高,高到稍不注意便是粉身碎骨,他若一人坐了,一定很辛苦。”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