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月骨已经尽力挑着干净些的路走了,可瞧着她鞋袜早已被染透,便有些不安:“此处凶险,王妃本可静候佳音,叫殿下瞧见了,又该心疼了。” 姜绾绾没说话。 这里是容卿麟早朝的地方,金碧辉煌,巍峨肃穆,一条条金龙盘旋石柱,雕刻栩栩如生。 正中央跪了三个人,两男一女,皆是被捆缚了手脚,商平依旧着最朴素的衣衫,似是受了不小的惊吓,整个人都弓成一团,抖如筛糠。 倒是商玉州,依旧梗着脖子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样子。 商仙儿满头金玉衬的肤色凝白如雪,她是唯一一个身上未染血污的,一身后服华贵奢靡,本该母仪天下的女子,如今却被迫跪于人下,却未失了仪态,直直的跪着,见到她,也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既不求饶,也不喊冤。 似乎只是在认认真真的将她打量了一遍又一遍,似乎只是想确认,她究竟是哪里好,好到足以叫容卿薄宁愿遭后世唾骂,也要逼宫皇位! 忍耐了那么久,等待了那么久,如今他们引颈就戮,她却忽然没什么动手的心思了。 姜绾绾收回目光,抬头看过去,才发现容卿薄竟然真的在睡!! 高高在上的靠在龙椅内,单手支额,侧脸冷白肃杀,似是疲惫极了,连睡着都是眉头紧锁极不舒服的样子。 她踩着柔软的地毯,无声无息的靠近,清楚的看到他额间那细密的汗珠,左侧脸颊沾了不知谁的一滴血,被汗珠包裹着滚落至下巴,滑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生来便该是做帝王的人。 这一身的帝王之气,斜靠于龙椅之内,周遭的一切颜色似乎都在退却,唯有他,眉眼深邃,冷峻肃杀,仿佛一呼一吸间,便足以叫这天下风云色变。 这皇位本该被他顺位继承的。 如今便是真的得了,也成了名不正言不顺,成了犯上作乱,被世人所诟病。 许是她靠的近了,先前还睡的沉的男子忽然毫无预警的就掀开了睫毛。 那双瑞风眸蒙着的层层浓重雾气一层层的散开,尽是浓墨重彩的血腥杀意。 他看着她,似是有些不确定,直到坐起身来,握住了她冰冷的小手,这才忽然笑了下:“又趁我不注意偷偷跑了是不是?还知道来寻我?” 声音哑透了。 姜绾绾红唇动了动,干涩涩道:“殿下无须这样,这是我们兄妹同他们的恩怨,我们可以自己解决。” “饿不饿?” 容卿薄像是完全没听到她的话似的,转而看向月骨:“去备早膳,清淡些,王妃还在养身子。” 月骨:“……” 眼下这状况,宫里的御厨都不知逃哪里去了,去哪儿备早膳? 便是备了,这血淋淋的地方,王妃吃得下么? 他心中为难,嘴上却已习惯性的应了:“是。” “不必了。” 姜绾绾说着,几次三番试图将手从他指间挣脱出来,可她越挣扎,他就越用力,原本稍稍柔和的眉眼也渐渐变得锋利起来。 她只得停下,叹息道:“你瞧我眼下吃得下东西么?殿下身子如今怕是比我还要虚弱,不如先回东池宫吧,此处……” “要杀便杀,磨磨唧唧的像什么男人!!” 台阶之下,商玉州似是终于忍耐不住,怒声道:“摄政王,你不就想替她姜绾绾出口恶气么?!想来当初那云上峰顶的庞川乌也是一样的想法,明知是陪她送死也要陪,哈哈哈,可真是学的一手好魅术啊!佩服!佩服啊……哈哈哈哈……” 他打断了姜绾绾的话。 容卿薄敛眉,明明俊脸瞧不出什么情绪变化,可又分明哪里变得叫人压抑又恐惧。 他微微侧首,目光一一扫过跪在地上的三人。 他的嗓音在这血腥弥漫的大堂之上,甚至堪称温和,干干净净道:“来啊,赐酒。”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