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一章 无奈的真实-《漫步歌神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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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很小,张晓霞没有听清:“经理,你说什么?”

    “我是说……我们还能当上社·会主义的接班人。”

    “什么意思?”张晓霞更加不懂了,“而且,不是共·产主义接班人吗?”

    毕文谦斜视着张晓霞,落地窗前的她背着光,是一个干练的轮廓。

    “……越是学习,越是思考,越是试图寻找办法,就越对先辈的伟大感到敬畏,越对自己的斤两觉得不足。我,不是一个狂妄的人啊!”毕文谦双手合在胸口,听着自己的心跳,“为有牺牲多壮志,敢叫日月换新天。我没有牺牲自己勇气,也没有那样的打算,我更不能眼见黎华身死道消!张姐姐,也许你在别人的说法里听了太多关于我的称赞,但我并不是那样的光伟正。万鹏说他和黎华都学会了冷漠,这冷漠,是我教的。我会在你表达态度之后仍然命令你去营救岳伯伯,真的是因为我特别着紧他?没错,我说的没有一句是假话,我的确从来没有说过谎,岳伯伯的确是作风很好的干部,但我们和他只是才认识。我说的原因,是正当的原因,是必要的原因,却从来不是真正充分的原因。这一切背后的真实,纷繁复杂的思量,我不可能说出来,也本就不能说出来。这一切,黎华明白,万鹏明白,王京云明白,刘三剑也明白,虽然他们有各自的决定和作风,但前提是他们明白。如果不是这样,根本就不会有今天的文华公司,我们,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我,当不了共·产主义接班人。”

    依旧是坦然的口吻。但这也许是张晓霞第一次从毕文谦的声音里听出无奈的味道。

    她细细思索,下意识地慢慢走回沙发旁,伸手撑在上面,稍微前倾地问:“你是说……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差别非常大?”

    毕文谦看着她,这张军人气质的脸难得地流露出了迷茫。

    “至少在我看来,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差别,就如同国家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的差别。这也是我这次会和黎华谈的话题,之一。”

    也许张晓霞还是没有真的明白,但毕文谦已经坐起来,俯身打量起茶几上那些散乱的东西了。

    又过了一阵,万鹏带了三个大不锈钢饭盒回来,都装满了热腾腾的饭菜——光是这架势,就比毕文谦吃的那些盒饭强。

    吃饭的时候,两人默契地没有聊点儿什么,等吃完之后,万鹏把也在这一层休息的李秀秀叫过来,请她把饭盒带到食堂还回去,再让张晓霞去她那一户拣个房间自己休息。然后,回来和毕文谦一左一右,都不太端正地靠在沙发远端。

    “按行程,华华最早得晚饭左右回来。你也是舟车劳顿,下午好好休息吧!”

    “啊……”毕文谦随意地扬扬下巴算是应了声,然后又忍不住问,“说起来,你自己住这里面,不怕被人说干部搞特殊待遇吗?而且还只住过一天。”

    “住过一天也是住。就像配小轿车一样,有的人其实根本用不着,但还是上去坐了一下,表示自己享受过国家给予的待遇了。我也差不多,这里的规矩,是我订的,要是我自己一天都不住,其他人真想住,心里也踏实不了。”万鹏摇摇头,然后又无奈道,“而且,我总得有这么一个地方。人在异乡,抬头低头和克格勃打交道,不是自己修的房子,住起来不敢放心啊!”

    “维克托莉娅吗?”毕文谦心念一动,“听说,你们一起推动了许多事情。”

    “是啊!看起来很荒诞,不是吗?中国和苏联……好吧,远东经济试验区,这种级别的交往,因为顾虑着克里姆林宫里的那头猪,偷偷摸摸不敢真正上台面。竟然由两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来负责。但如果不这样,还能怎么样呢?她是远东一把手的孙女,我是人da委yuan长的孙子,也只有这样的搭配,才能在这么偷偷摸摸的状态下,让双方高层稍微安心。何况,这一切,本就是我和她直接努力的结果。换成别的任何人,只会更让人难以安心。”

    万鹏把茶几上的军帽拿在手里,瘫倒在沙发上,半眯着眼睛。

    “你却不得不对她随时提防。”毕文谦感叹着,“她也是这么提防着你吗?”

    “她可是克格勃出身的人。”

    “听王京云说,她前些时候请你看了一场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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