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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嫌弃他老胳臂老腿，皮多肉少骨头硬，都快能给我当爷爷了，就没有答应。柔姨心疼我，也帮着我说话。可王麻子说什么也不肯妥协，他给我们两个选择，要么就让我跟他睡，要么，就要撵走我们。”

    桃子眼睛红红地望着我，一副自责的模样。

    我听得火冒三丈。

    该死的王麻子，半只脚都进棺材的老骨头了，居然还想睡桃子这样的年轻姑娘，真是老王八蛋。

    我一言不发地走入房门，一肚子的怒气。

    桃子怯生生地跟在我的身后。

    “儿子，你回来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声，我好给你做饭。”

    柔姨正在卫生间里伤心，听到我的脚步声，探出头来冲我尴尬一笑。

    我郁闷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心中盘算着如何报复王麻子，对柔姨不冷不热的。

    桃子看了看我，又转头看了一眼柔姨，忽然抹着眼泪开始收拾东西，似乎是准备离开。

    柔姨走出来看了我一眼，张了张嘴，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冲到了桃子的面前，一脚将她手中的行礼给踢开，气呼呼道：“桃子，你想什么呢？你现在回家，只会被你那个整天醉酒的后爹卖给同村的瘸子当媳妇。你要是愿意，就回去吧。”

    桃子呜咽着蹲了下来，一脸委屈地望着柔姨，“柔姨，我觉得我就是个丧门星，只会给你们添麻烦，一点用的都没有。”

    我看着桃子瘦不拉几的模样，哭得那叫一个可怜，不免有些动容。

    柔姨一把将桃子搀扶起来，搂在怀里，“桃子，柔姨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委屈，我反正已经破罐子破摔了，没事。”

    桃子擦了一把眼泪，认真地望着柔姨，说道：“柔姨，我是不是太矫情了？我都已经干这行了，不要脸了，居然还挑三拣四的……”

    柔姨掩嘴一笑，悄悄凑到了桃子面前，低声道：“我告诉你啊，想当年我二十岁出头的时候，每次都只跟帅小伙睡呢，超过三十岁的大叔我瞅都不瞅一眼！”

    桃子听得破涕为笑，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的我，连道：“面条煮好了，我去端！麟子肯定饿了。”

    我们三人围坐在桌子前，低头吃饭。

    我没有什么胃口，吃得很少。柔姨看到了，有些自责，“哎，早知道儿子回来，我就好好弄几个菜了。要不我去熟食店买几个冷菜回来？”

    说着就放下吃了一半的面条，起身准备离开。

    我忙劝住了柔姨，望着她故作坚强却略带忧伤的眼神，不知怎么的，眼睛一时间竟是有些模糊。

    这么多年来，柔姨一把尿一把屎地将我拉扯大，也不知道承受了多少委屈，受了多少苦。

    她在我面前，永远是那个最关心我的人，却从来没有在乎过她自己。

    “柔姨，我不吃什么冷菜。”

    “我们搬家，换个地方好吗？”

    我有些心疼地伸手摩挲着柔姨的脸颊，她哆嗦了一下，冲我一笑，“傻小子，现在租房子哪儿有那么容易，况且我又不是什么正经人，很难找到更好的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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