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结友归山初逢妖-《天灯剑侠录》

    矢天星笑道:“那小子今年应是十八,他不仅是我结义兄弟,也是我恩人。”

    “如此说来,芒砀山哥哥是要去了?”

    矢天星笑道:“父母兄弟皆系于那师徒二人,非去不可!”

    “如此最好!”

    韩铛别过矢天星已是申末酉初,只好在镇上留宿一夜次日再赶往芒砀山,酒足饭饱也无所事事只好趁着醉红的晚霞四处走走,那郊外有一去处名曰断魂崖,涯深千丈,崖下便是起伏连绵的群山,此时晚霞已如醉酒般羞涩,绯红的霞光映着万里山川,那天地上下都如打了蜡一般光亮,偶尔几只孤鹜离雁横在天际,韩铛不然而然的吟了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刚念完后面下人便接了句:“排云御气时难就,红罗帐中美娇妻!恩怨悉知若悉行,丈夫大义劫复空。辛酉年十月初七酉正来人念读。”韩铛一听了不得,“又是谁在这作弄!”

    下人们各个心惊胆战:“不敢,不敢!”于是指了指身旁的石壁,只见石壁上斑斑驳驳的有几行字,上面所写内容正是方才下人们所念的。

    “今日便是辛酉年十月初七,现在什么时辰?”

    下人回到“酉正!”

    韩铛叹道:“哎呀!神人也!竟然推算如此精准,真有夺天地造化之术!快些去打听下看是谁在石壁上留的字迹!”下人得令不敢怠慢片刻,慌忙前去打听。

    韩铛仔细揣摩这几句:“排云御气时难就,红罗帐中对娇妻。。。”

    一个略懂诗书的下人说道:“排云御气说的不就是拜师的事,红罗帐中对娇妻莫不是男女之欢。。。”

    韩铛满脸羞红呵斥道:“混账东西,越说越不像话来,我尚未成家何来娇妻,简直一派胡言!”

    仔细琢磨这几句诗似有暗合之处,却又有相背之处。“恩怨悉知若悉行,丈夫大义劫复空。这两句什么意思,我与人无冤无仇何来恩怨,更从何谈起劫数来?”

    此时下去打听的人回来禀报:“公子爷,怕是找不到了,乡里人说这是几百年前就有的,写诗的还是个疯疯癫癫的老道士,合着早就没这人了!”

    韩铛点了点头说道:“即是前人说的,疯言疯语也就不必放在心上,如今这般景色便正是那两句的活景,今日正好碰上,也算是邹准了!”

    次日清早一行人便备了厚礼早早上山去,一路上紧赶慢赶算是正午头赶到了寒云洞前,那韩铛也算是求师心切,一看到‘寒云洞’三个蝌蚪字便欣喜若狂慌忙跪下三磕九叩大喊:“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玄冥子正在洞内打坐,突然听到洞外乱糟糟的,一个劲朝着洞内喊“师傅!”于是也是纳闷自个孤身修行多年几时曾收过徒弟,莫不是寻错了地儿便是在与他人说话,于是也就没搭理继续静坐,可那声音却越喊越大貌似就是冲着自己来的,玄冥子不得不出去。

    “哪来的冒失鬼竟在我洞府门前大喊大叫,你要寻人便到别处去,莫要扰了我的清净!”

    韩铛看到玄冥子走出洞来二话不说先是一番责罚,但求师心切也不计较“我千里而来便是要寻你做师傅,此地除了玄冥子别无他人,请您老人家千万不要嫌弃!”

    玄冥子见他越说越离谱斥责道:“简直就是胡言乱语,我几时答应收你为徒!我这几十年来从不收徒,你且快些去吧,不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

    韩铛看他态度坚决只好使出杀手锏来:“既然不念旧情我便去拜殷敖为师!”

    玄冥子听得此话慌忙回头问道:“无缘无故竟然有和我攀起旧情来!谁教你的话来?”

    韩铛于是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掏出信物双手捧了过去。玄冥子半信半疑的拆开念道“生死一锭金,一剑愁两家!”看罢玄冥子顿时大吃一惊,掐指一算问道:“你是相国府的公子?”

    韩铛慌忙答道:“正是。不知我们可曾认识?”

    玄冥子长叹了一声:“早些年,老夫尚为俗家时曾有一遭冤案缠身,也是即将家破人亡的紧要关头,相国夫人正好经过,因怜悯我一家三口故而使了一锭金子打通了门道为我翻案雪冤。你是受何人指引来到此地?”

    韩铛搪塞说道:“此人特意交代暂时不愿于世牵连不便告知,望师傅见谅!”

    玄冥子看了看那几字也只好点了点头说道:“也罢,缘分即使如此,我也无可奈何。我可以收你为徒,但不是现在,你且先回去还有事情等你料理,待你何时料理完何时再上山找我。切记:六六七七,赤蛇白鸡。白绫冲喜,永无见期。”

    韩铛满口答应:“师傅何须疑虑,一日便可打理完毕,怎会贪恋多日!”玄冥子只是笑而不答转身便回洞中去了。

    且说萧一峰信物送达后,一路贪恋山中美景便不似下山时急切,看那碧穹之下,白云闲散的卧在山头上,峰回路转之间更是苍松古柏,白鸟争鸣,山间又有多股清泉,泉水叮咚,溪水潺潺,虽比不得瑶台仙境,却有人间的极致清幽。萧一峰边走便看,刚过芒砀山地界就觉得身后阴森森的,回头一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萧一峰越走越发感觉凉气冲顶,鬼?光天化日哪来的鬼。无名老道曾经说过天地间的正气可以冲散一切邪气,所谓邪不压正便是这般道理。倘若真的是鬼魂阴灵倒不足为惧,但目前看来不像是阴灵作祟,莫非是什么狼虫虎豹,还是山中的土匪强盗?屋漏偏逢连夜雨,越是瘆的慌前面还偏偏有片密林,光线昏暗的密林中原本鸟雀欢呼雀跃可这会儿突然一阵惊叫纷纷逃窜,越往前走,脑门上的冷汗如断线的珠子直向下滚,此时手中的剑突然发青光,萧一峰想起下山时师叔将此剑交给自己并再三嘱咐以防万一,如今不就是紧要关头!只听“唰”的一声,萧一峰本要拔剑,谁知那剑有灵性竟然自个飞出剑鞘,青光一闪一截黑乎乎的东西被斩掉,萧一峰定眼一看惊了一跳。这究竟是何方妖孽,这般不伦不类,说人非人,说鬼非鬼,大长的牛脸长着羊角,通体黑溜溜的不长一根毛,萧一峰琢磨了半天感觉被砍的应该是这怪物的胳膊,此时飞剑已经回鞘,看那厮非常忌惮这把剑,由此萧一峰才慢慢回过神来。萧一峰硬是壮了下胆,仗剑大喝一声冲了过去,那怪物见这般情景也不敢迎敌,索性一溜烟就没影了,萧一峰见剑上的青光消退了知那怪物走远了。好景不长,已经是日落残阳之时,刚到半山腰手中的剑就开始发亮。“今儿怎么这么晦气!”果不其然一怪物慢慢从树丛后边走出来,头上三对触角,头如树桩,下生如千年死尸般,那厮嘴里不断哼哼,口水如同漏粉条一样托在地上,“奇哉!世间还有如此尤物!”眼看怪物一步一步靠近,萧一峰紧握手中的剑向妖怪冲去,突然脚下一绊,索性直接撞在树上。剑也不知丢在哪里,萧一峰捂着头顿时感觉漫天星星一闪一闪的。怪物一指走来挑起萧一峰。